国外数字人文教育与研究探析 ——以伦敦国王学院为例

作者:朱令俊;转自:公众号 DH数字人文

教育教学

朱令俊 / 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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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是世界范围内数字人文教育的典范,对我国数字人文教育与研究的建设与完善具有参考意义。本文运用网络调查法和文献分析法对伦敦国王学院的数字人文教育与研究展开调研,具体分析其学位教育现状、数字人文相关师资及教育资源建设、数字人文科研方向及项目情况,剖析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教育特色。从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教育研究中分析得出的启示:人文与数字科学、理论与实践的交叉融合;以信息管理专业为基础,以跨学科教学融合为方式;多机构协同资源合作培养;打造持续稳定的教育机制。

关键词: 数字人文 教育 科研 案例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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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数字技术更新迭代,数字内容不断增加,数字科技与人文学科的交融趋势日渐明显,数字人文应运而生。如今数字人文在众多学科领域广泛拓展,其内涵与外延也随之不断演化,变得丰富多样。实际上,数字技术在人文学科的应用潜力还未被充分挖掘,正如美国伊利诺伊香槟分校图书情报学院院长John M. Unsworth指出,数字人文是一种代表性的实践和建模方式,数字人文处于一个不断发展变化的过程[1]

数字人文起源于20世纪40年代的人文计算(Humanities Computing),其实质是将计算机技术和数字技术深入应用于传统人文学科研究教学的一种较为典型的文理交叉领域,是研究理论与范式的创新。半个世纪以来,世界各国纷纷展开了对数字人文的研究,在文学、艺术、历史、地理、哲学、社会学等多个领域研究卓有成效。目前,欧美国家已有超过183个直接冠以“数字人文”名称的研究中心、实验室和团队,并创建了国际数字人文组织联盟(The Alliance of Digital Humanities Organizations, ADHO)。例如,得克萨斯大学奥斯汀分校、伊利诺伊大学香槟分校、匹兹堡大学、华盛顿大学、爱尔兰国立梅努斯大学等高校纷纷开设数字人文专业课程,美国西北大学、哈佛大学等高校开设数字人文暑期课程、短期培训学习,数字人文正成为专家学者、高校师生所关注和学习的热点领域。

数字人文作为新兴的跨学科领域,对人才的教育和培养提出了新的要求,这也是目前我国数字人文学者重点关注和研究的一个方面。如徐孝娟等学者关注课程设置与人才培养,通过英美三所高校数字人文课程比较分析,对我国数字人文课程设置提出建议[2];王涛以数字人文的本科教育实践为重点,探讨其课程设置的专业性与工具性[3];潘雪等人以iSchools高校为研究对象,剖析其数字人文课程设置结构[4]。这些研究大多为宏观论述,成果多以课程设置为主,缺乏对个案的系统深入挖掘与探索思考。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the Department of Digital Humanities, DDH)是数字人文领域规模最大、最具声望的学术机构之一,致力于探索前沿科技应用于人文社科研究的可能性,是世界范围内数字人文教育的典范。因此,本文选取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作为研究对象,以教育与科研两大主题展开,分析其在课程体系建设、创新跨学科教学方法、学术研究成果以及数字人才培养等方面的亮点与特色,旨在为我国开展该领域的教学与科研提供全面完整的经验参鉴。

一、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教育的历史与现状

伦敦国王学院是世界上最早应用计算方法和工具进行艺术和人文科学研究的大学之一。2002年,该校人文艺术学院正式成立数字人文系,开设有数字文化与社会中的数字媒介、数字方法与数字设备发展、数字社区参与平台与渠道三个主要研究方向,并设有数字文化、数字资产与媒介管理、文化与社会大数据等硕士学位项目。目前,数字人文系以数字人文作为核心视角,在理论、研究方法及社会参与三个方面推动大数据研究,包括构建原始档案数据库EHRI(the European Holocaust Research Infrastructure,世界大屠杀档案馆在线索引项目)。此外,数字人文系还积极利用大数据方法与剑桥、牛津、华威等大学共同开展历史与人文研究,应用大数据的理论、方法和工具推动公民政治参与、争议性知识等方面的创新性人文研究等,是英国文化、媒介与创意产业相关专业科研评估研究能力(Research Power in the Research Excellence Framework)排名第一的专业。


二、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学位教育现状

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学位的教育,依据不同阶段的学位学历层次,设置区分明显和内容广泛的课程、展开数字人文学位教育的全面培养体系,以引导数字人文在教育、科研、就业等方面的建设。

(一)学位与学历教育

伦敦国王学院的数字人文教育覆盖从本科、硕士到博士整个高等学位教育过程。在人才培养上,强调分层教学、分流培养,针对不同学术背景、职业方向的学生制定不同的教育模式,每位学生的总体规划与课程引导设计都有所不同。对于硕博士的培养,不同职业导向的学生课程设置、培养环境、考核手段都有所不同(见表1),具体表现为不同专业的学生学制不同,全日制和非全日制培养方式不同等:研究型硕士/博士(MPhil/PHD)以学术研究、项目研习为主,院系搭建实验室、工作坊营造学术氛围,授课型硕士(MA)以就业为导向,院系给予更多大型机构实习、实地接触数字人文行业相关问题解决的机会。

表1数字人文系学历学位教育概况[5]

(二)课程设置


1. 本科阶段

本科阶段的课程安排着重教授数字文化相关专业知识,辅之以信息技术、数字经济政治、新媒体理论的学习。其中,本科必修与选修课程侧重点不一,具体课程类别属性与比重如图1:

图1  数字人文本科课程体系[6]

从图1不难看出,本科的学生培养注重加强数字技术的学习,在必修课程中侧重教授数字基础与方法,而选修课程则给予学生足够的空间来自由选择人文理论课程。两类课程侧重不同,在一定程度上弥补了学生的知识缺漏。

除课堂内的专业学习外,数字人文系开展了关于数字文化技术的培训锻炼,如从社交媒体中收集和分析数据的方式方法、网页设计技术、应用开发地区数字文化、包括编码介绍在内的数据显示与数字保存等,学生可从中灵活选择,根据自己的兴趣做深入研究。

教学实践上,合作学习与独立研究相结合。院系采用讲座、研讨会和小组讨论的形式开展理论学习,学生为课堂的主导力量,教师辅以理论讲解,鼓励多种思维观念的碰撞。同时,每位学生必须有大量时间进行独立研究,并为其分配一名导师提供研究支持和指导。

2. 研究生阶段

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的研究生主要分为授课型硕士与研究型硕士/博士,不同方向的学生在其培养环境、培养方式与考核方式皆有所不同,具体区别如图2:

图2  数字人文系研究生培养体系[7]

纵观研究生的课程安排,不同学位的课程设置都遵循由理论到实践,由课本到应用的原则,课程体系由浅入深,由表及里,注重与伦敦或英国本土艺术文化的关联。

总体而言,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研究生的课程体系主要分为三部分:

人文与数字的相关基础理论课程。数字人文是一个相对较新的教学和研究方向,从事该领域的研究需要综合文化艺术与人文计算的底蕴与操作,因此该系对硕博士培养首先注重数字人文的宏观介绍,基础理论方法与技术的讲解。而与本科阶段基础课程不同,硕博士基础课程根据专业方向不同,基础理论延伸也更为广泛,涵盖文化、经济、社会各方面,此外对数据思维和技术方法的培养也尤为重视。例如数字内容管理硕士一年级的数字信息基础设施、长期数据归档,数字文化与社会硕士的数字文化与社会导论等课程。基础理论学习可以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与热情,为后期的实践应用积累理论基础。

交叉学科的实践型课程。数字人文技术在社交媒体、数据可视化、策展中应用广泛,潜力巨大,离不开技术层面的支持。数字人文系充分利用学院、学校的计算机技术优势,允许学生跨学院选修其他专业课程,同时围绕数字人文主题开设相应技术开发课程,例如文化与社会大数据硕士的大数据和法律、大数据的联合实验室、工具与方法等课程。除了具备本专业的基础理论知识,覆盖社会、政治、经济等领域的学习使学生具有广泛职业生涯路径的潜能与资质。

自我发展的创新型课程。就读于数字人文学系的不同方向、不同学位的学生拥有绝对的自主选择、自由发挥的权利,学系开设的课程针对不同的参与者,提供各种各样战略、技术和分析技能的指导与训练。面对社会对数字人才的需求,如果仅局限于既定的课程设置一成不变,很难发挥学生的个性与才干。该数字人文学系最具特色的地方在于针对研究型硕士与博士这些高知人群建立个人发展计划,量身打造符合个人才能、职业追求的课程定位与体系。并且,数字人文学系要求每一位学生用大量时间进行独立研究与实践,在研究或工作中发现问题,深入探索,及时交流,培养不同个性发展的学生创新思维与表达交流的能力,增进对理论学习的理解与反馈。


三、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相关师资及教育资源建设

数字人文的跨学科性需要兼具数据处理与人文分析能力的高等教育人才,在跨领域思维下进行数字人文课程的整合与设计,放眼全球,打破传统学科概念,才能对数字人文教育的建设更有裨益。

(一)师资概况

根据伦敦国王学院官网的教师信息[8],数字人文系教师一共有68人,其中学术人员有27人,主要负责数字人文系的教学科研工作;研究人员有7人,以科研训练为主,兼任本科与硕士的相关教学工作。数字人文系教师具体情况如图3:

图3  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教师构成

其中,学术人员中,教授与副教授各为3人,高级讲师为4人,讲师为11人,教学研究员为6人;研究人员中,研究员与研究助理有4人,博士后研究员与博士后研究助理各1人,荣誉研究员有1人。由此可见,学术人员与研究人员构成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教学科研的主要力量。

(二)教师研究背景及方向

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中,56.1%教师具有人文艺术背景,19.51%教师具备文理复合背景,具有多个学科背景的教师达到41.46%,具体如表2:

表2数字人文系教师的学术背景分布情况[9]

据统计,该系教师学术背景涉及36个学科,教师背景的多元化为数字人文系丰富的课程方案、跨学科的项目研究提供了最大的动力支持。比较数字人文系的研究主题与教学内容,多以教师学术背景展开,以当地文化、艺术、历史、技术等为延伸,贴近社会热点,注重培养学生学以致用的能力。

(三)外部教师资源支持

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教师队伍中除了传统的学术人员与研究人员以外,还配有客座研究人员、专业服务人员和外部考官等,共同服务院系的教学科研工作。

客座研究人员的组成覆盖不同国家、多种职业角色的专业人员,有美国国会图书馆数据库研究员,英国奇切斯特大学(University of Chichester)软件开发高级讲师,柏林勃兰登堡科学院和人文科学学院开发人员,也有知名企业的数字内容专家和数字资产管理顾问,提供教育资源的专业支持。

而在专业服务人员的设置上,依据人员职能与专长,细分为项目干事、研究与资源干事、研究与资源经理、学术服务经理、项目管理员、项目经理六个职位,各司其职,确保资源、人才、服务的统筹协调,保证项目的有序顺利完成。

外部考官共有3位,主要负责数字文化学士、数字资产与媒介管理硕士的校外考核。外部考官作为独立公正的顾问,向课程小组提供学术标准及学生的学习成果标准两方面的指导,协助考核并保障数字人文的教育质量。


四、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的研究历程及科研项目

伦敦国王学院自20世纪70年代起初涉人文计算、数字人文研究,1988年起有正式的科研项目,早期项目以人文研究为主,逐渐融合新媒体等数字技术研究,对数字人文展开多层面、多角度、多领域的研究。通过汇总分析伦敦国王学院所有数字人文科研项目[10],可以发现其数字人文研究可分为三个阶段:

起步阶段为20世纪70年代至90年代,以社会学评论为主,聚焦社会事态与思想变革。例如,1997年的“社会学思想的矛盾悖论与条件”项目,1999年的“网际权力:网络空间与互联网的文化和政治”项目,开始关注社会与网络对文化思想、政治变革的冲击与影响。

初步发展阶段为21世纪初的十年,关注数字媒体与人文学科的应用,开发数字图书馆、数字工具、数字或视觉产品,开始运用数字技术探索地理、考古等领域。例如,2002年的“探索欧洲数字文化遗产的收费模式”项目,2003年的“庞培项目:数字化研究与虚拟重建”项目,逐渐将数字技术引入人文研究中,搭建实体模型并着眼于实际考量,探讨数字人文的可行性与现实性。

蓬勃发展阶段为21世纪初至今,系统研究数字人文的研究工具与研究基础设施,分析元数据、语义和本体,探索云计算、大数据与数字人文的关联与应用,打破数字人文对传统人文学科的应用局面,逐渐应用于经济、商务、气候等复杂环境问题,也更关注数据共享和隐私等数字安全问题。例如,2014年的“气候外交的数字测绘”项目,2017年的“数字健康和量化自我的生命政治”项目和“埃及和西班牙2011次抗议中数字热情与情绪传染”项目,将数字人文的研究范围与对象不断扩大,将其作为工具来关注、分析、加工社会历史、文化和政治现象。

目前,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专职教师主持的科研项目共计40余项,内容涉及古代、中世纪和近代早期的历史、经典文学研究、语言学、戏剧表演、宗教研究、艺术史、建筑、音乐学等多个跨学科领域。同时,数字人文系与校内其他学院和国内外大量机构组织建立协作关系共同开展研究,例如美国国家艺术馆的“国家艺术馆的数字化战略”项目,亚洲人权委员会的“数字档案:后种族灭绝的卢旺达记忆重建”项目等。此外,由詹姆斯·史密西斯(Dr. James Smithies)博士领军成立的国王数字实验室(King’s Digital Lab),与大量国际学者与数字人文学系学生、研究员合作致力于教育与数字文化创意产业的研究,采用创新方法解决不同背景的学术、商业问题。例如,由格拉斯哥大学(University of Glasgow)和国王数字实验室主持开发的“中世纪苏格兰社会角色和关系研究”项目,采用社会网络分析技术与可视化工具,揭示中世纪苏格兰时期的复杂社交网络与社会群像[11]

高校承担着教学与科研的两大任务,一定程度上,教学与科研两者应有机结合。数字人文项目的深入开展、持续运行应与高校的教学进展与科研训练相结合。在这个层面上,国王数字实验室与数字人文学系的课程设计、理论讲授、实验室实践、师生讨论学习紧密结合。通过国王数字实验室的研究平台,学生参与社会各个领域资源、社会机构的项目运行,及时反馈所学心得,也能借助平台力量,实现资源、技术、人才的互补,构建集体优势,谋求更为广阔的科研创新空间。数字人文项目是数字人文建设的关键,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项目综合跨学科整合、多机构协同、持续性开发等特点,最大程度地发挥学生潜力与能力。


五、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教育的特色及对我国的借鉴意义

(一)人文与数字科学、理论与实践的交叉融合

数字人文科学和教育是思考如何将计算机技术引入人文研究范阈,数字技术成为人文学科更新升级的关键。在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的课程体系不乏大量技术方法类课程,但同样也包含固本根源的基础理论、传统文化艺术的熏陶,同时更有数字与人文课程的延伸与扩展,如数字文化与社会硕士的数字出版等课程。而在数字人文课程与实习实践中,该系注重课程内容与本地历史文化的结合,提供英国主要文化机构实习机会,使学生学以致用,成为能够应对社会发展变革问题的实战人才。为了保持伦敦国王学院的数字人文系在学界的领先地位,在人才培养模式上,院系希望通过课程学习帮助学生形成对社会与文化趋势前瞻性的见解与分析,立足实际,合理猜想,做到理论先于实际,理论落地实际。

从上述研究发现,数字人文教育正逐渐舍弃传统的人文教学模式。一方面,随着数字技术与人文传统的融合,数字人文教育会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与认可;另一方面,在我国大学教育中,仍存在自然科学与人文社会科学、理论知识与实践应用不均衡发展的现象。而社会发展离不开与时俱进的人才供给,社会需要具备实战经验与理论武装的复合型人才,发展数字人文教育成为完善教育体系和模式的必经之路。在伦敦国王学院,人文与数字科学的跨学科融合,力求培养学生数字与人文的双重思维,让学生成为数字人文主义者,其结果是成功的。以培养数字与人文的双重思维能力为目标,对传统灌输式教育的变革与创新大有裨益。需要注意的是,重视数字而不唯数字,数字应与人文并重,我们仍然需要掌握对历史、地理、哲学等人文学科的理论理解、深度诠释与建构能力,积淀成为数字与数据背后的人文底蕴。培养数字与人文双重思维的学生成为出色的数字人文主义者,进而重塑人文学科的研究,是数字人文教育目前最大的目标与挑战。

(二)以信息管理专业为基础,以跨学科教学融合为方式

丰富多元的教师学术背景是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的一大特色,也为其在数字人文的发展奠定坚实基础。数字人文系教师在文、理、工、艺等学科皆有所长,也有任职英国本土或世界知名文化、艺术、传媒机构,具备充足实战经验的教师,这些宝贵的教师资源对数字人文系在教学培养、研究成果的发展和成长具有直接导向性作用,更为高等教育改革、学术科研提供不竭动力。

数字人文的魅力在于它将多学科、跨领域的理论方法结合在一起,这就要求我国在开展数字人文教育时,积极主动寻求跨学科教学合作模式,以信息管理专业为基础,以跨学科教学融合为方式,与信息学、网络科学、社会学、哲学等学科领域专业学者合作,扎实信息理论基础,提高学习者的数据收集、分析、挖掘、运用能力,培养跨学科复合型知识人才。以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为例,跨学科的特点尤为明显,不仅表现在师资背景的多元化、多样性,还表现在课程设置、研究项目的丰富全面,结合多学科、多领域的专业知识。在具体实践中,借助不同的研究视角,最大限度突破数字人文应用范畴、服务广度,在与其他学科的交流结合中发展数字人文教学研究,走向成熟。

(三)多机构协同资源合作培养

数字人文的复杂性和交融性要求数字人文主义者具备人文思想和数字技术,而单向专业培养已无法适应社会需求。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学系融合多学科领域内理论与实践学者和资源平台,最大程度给予人才培养的空间与弹性,也推进了多组织机构合作开展学术研究项目,资源共享,突破单方瓶颈。在英国,多所高校和机构实行“三跨”教育研究模式,牛津大学、剑桥大学、伦敦玛丽皇后学院等大学积极合作。为了学生能够更好地适应社会与机构的需求,国王学院要求本科、硕士、博士有一定时间的实习锻炼,提供顶尖文化机构的工作机会,配有行业工作经验丰富的课程导师,保证学生对理论知识与实践方法快速高效的掌握。

当今世界学术格局充斥着商业化的排名竞争与束之高阁的学术成果等现象,高校研究机构研究成果往往不能落地。伦敦国王学院的数字人文成果却积极服务于官方机构或民间团体等多种需求,如世界大屠杀档案馆在线索引项目,正广泛应用于世界范围的访问参观、司法研究、文化教育等实际问题中。科研不是摆设,科研工作是为了提高社会发展的质量与速度。为了实现科研成果的转化,在数字人文的人才培养和教育模式上,我国应大胆打破专业、学校机构、地区的限制,最大化利用资源优势,突出企业、科研院所与高校的技术创新主体地位,加快建立以高校为主、企业为支点、市场为导向、产学研紧密结合的科学人才培养模式,集中各方面力量,搭建科技成果转化和创新成果孵化公共服务平台,积极拓展人才、市场、技术、信息资源潜力。同时,我们也应客观看待学术成果共享,不断提升教育质量与学术道德修养,打造全社会协同创新、合作共赢的氛围与多元包容的学术生态。打造“产学研”科学人才培养模式,从长远来看,符合全社会可持续性发展的需求与要求。

(四)打造持续稳定的教育机制

数字人文教育的开展,目的在于释放人文研究的自由与范畴,培养全面发展的复合型人才。伦敦国王学院对数字人文系学生的培养机制,既包括传统理论的讲授型课程,又涵盖交叉学科的实践型课程与自我发展的创新型课程,从学生的课堂学习、学术科研、实习就业各维度构建可持续性、稳定的教育机制。注重数字人文教育的动态性,即评估标准不唯一、不拘泥;注重数字人文教育的过程性,即科研成果的阶段性考察调整;注重数字人文教育的创造性,即研究项目的自我挖掘、跨界发现与实现。多种评估标准、考察模式、项目发现方式,使其教育机制实现不同思想理念的相互碰撞,相互补充,相得益彰,凸显其机制尊重差异性发展、动态可持续性发展的特点。同时,数字人文课程的整体性、开放性与丰富性,极大地避免了传统教育机制中的理性主义与功利主义的弊端,激发数字人文教育的活力与趣味。

我国在开展数字人文教育过程中,应尽力克服形式主义与功利主义,打造持续稳定的教育机制,积极提倡以新理念、新思路、新业态、新模式为核心,以社会需求、学生兴趣为导向的教育方针,处理好局部与整体、当前与长远、效益与效率以及数字人文和高等教育、社会、国家的关系,从而促进数字人文教育及数字人文的持续、稳定、协调的发展。在合作模式上,以建设“一带一路”教育共同体为背景,坚持“引进来”与“走出去”的战略,学习国外数字人文教育先进经验,引导课程设置与国际前沿对接、师资引进和培养并举、推进项目研发和成果落地,重视与“一带一路”国家的交流与合作,开展全方位、多层次的深度协作,精准把握时代需求和发展节奏。在机制平台上,应协同推动科技创新和教育体制机制创新,充分调动社会各领域创新积极性,加大财政支持力度,完善人才培养机制,提高数字人文教学科研服务社会发展的能力,避免数字人文教育与时代发展相脱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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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ternational Digital Humanities Education and Research:Take King’s Digital Lab at King’s College London as An Example

Zhu Lingjun

Abstract: The Department of Digital Humanities of King’s College London is a model of digital humanities education in the world. Its education system can provide significant reference for the construction and improvement of digital humanities education research in China. By using the method of network survey and literature analysis, this paper investigates the digital humanities education and research of King’s College London, and specifically analyzes the status of degree education, the construction of teachers and educational resources related to digital humanities, the research direction and project situation of digital humanities, so as to analyze its characteristics of digital humanities education, from which some suggestions can be summarized for China: the intersection of humanities and digital science, theory and practice; the basis of information management, and the integration of interdisciplinary teaching; the organization cooperates with resources to cultivate and build a stable education mechanism.

Keywords: Digital humanities; Education; Research; Case stu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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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 辑  | 肖爽

注释:

[1]John M. Unsworth,“What Is Humanities Computing and What Is Not?”Defining Digital Humanities: A Reader, Routledge, 2013, pp. 35-48.

[2]徐孝娟、侯莹、赵宇翔、夏剑飞:《国外数字人文课程透视——兼议我国数字人文课程设置及人才培养》,《图书馆论坛》2018年第7期。

[3]王涛:《数字人文的本科教育实践:总结与反思》,《图书馆论坛》2018年第6期。

[4]潘雪、陈雅:《国外高校数字人文课程设置结构分析——以iSchools联盟为例》,《数字图书馆论坛》2017年第10期。

[5]数据资料来源于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官网“课程设置”,https://www.kcl.ac.uk/study/Search-results.aspx?q=Digital%20Humanities&level=CourseUndergrad,CoursePostgrad,CourseResearch&mode=&online=,2019年9月12日。

[6]数据资料来源于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官网本科课程,https://www.kcl.ac.uk/study/undergraduate/courses/digital-culture-ba.aspx,2019年9月12日。

[7]数据资料来源于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官网研究生课程,https://www.kcl.ac.uk/study/postgraduate/research-courses/digital-humanities-research-mphil-phd.aspx,https://www.kcl.ac.uk/study/postgraduate/taught-courses/digital-humanities-ma.aspx,https://www.kcl.ac.uk/study/postgraduate/taught-courses/big-data-in-culture-and-society-ma.aspx,https://www.kcl.ac.uk/study/postgraduate/taughtcourses/digital-asset-and-media-management-ma.aspx,https://www.kcl.ac.uk/study/postgraduate/taught-courses/digital-curation-ma.aspx,https://www.kcl.ac.uk/study/postgraduate/taught-courses/digital-culture-and-society-ma.aspx,2019年9月12日。

[8]数据资料来源于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官网“教师信息”,https://www.kcl.ac.uk/ddh/about/people,2019年9月12日。

[9]数据资料来源于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官网“教师信息”,https://www.kcl.ac.uk/ddh/about/people,2019年9月12日。

[10]数据资料来源于伦敦国王学院数字人文系官网“研究成果”,https://kclpure.kcl.ac.uk/portal/en/organisations/digital-humanities(b2f7d708-74dd-4fbe-b858-a36f316611dc)/publications.html?publicationYearsFrom=1994&publicationYearsTo=1994&showMeetingAndPosterAbstracts=true,2019年9月12日。

[11]数据资料来源于伦敦国王学院国王数字实验室官网“中世纪苏格兰社会角色和关系研究”项目信息,https://www.kdl.kcl.ac.uk/our-work/paradox-medieval-scotland/,2019年9月12日。

原刊《数字人文》2020年第2期,转载请联系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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